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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本許無春已經立下決心再也不要被汪陽影響自己一直以來的原則,但國文課時還是被汪陽給狠狠的虐了一番。

汪陽沒事就會問他一些課外的東西,偏偏他全部科目中就屬國文最好,畢竟小說不是白看得,就傻呆呆地一一回答了,結果理所當然地在班上同學心目中加了一大筆分數,一節課下來他的人氣不比顧惜之差,還有人下課去找他聊天,他又不太懂得句點別人,只能乖乖地回答他們的問話,搞得他今天一整天的下課充電時間都被占去,下午幾節課直接睡死了。

也幸好今天下午幾節課的老師都是比較溫和的老師,看見學生在睡覺也只會覺得學生累了,不會叫起來,他才得以以精神亦彩的狀態回家,要不然他老媽見他一副死人樣,絕逼會把他的書全部沒收讓他去睡覺。

直到放學時,某人都還沒有甦醒的跡象。

顧惜之回頭就見許無春還在埋頭與周公愉悅,不禁蹙了蹙眉。

他伸出手輕柔的搖了搖許無春的肩膀試圖叫醒他,不想,許無春突然抓住他的手,嚇了他一跳,原本想說應該醒了,低頭去看一下去發現還是睡得死死的……

「……」

在班上的注目禮下,顧惜之猶豫再三,還是輕聲喚道:「許無春,該起床了,放學了。」

「嗯……我還要睡……」

「你起來,回家想睡多久就睡多久。」

「嗯……」

看著許無春埋的更深的頭,顧惜之無奈地歎了口氣。

他轉頭對走過來的汪陽道:「老師,我送他回去吧。」

汪陽點了下頭,問道:「知道他住哪裡嗎?

顧惜之回了聲知道就起身想掙脫被抓住的那隻手,卻被抓得死死的,想用力掙脫卻還是打消這個念頭。

他把許無春的書包整理好,確認沒有東西遺忘,這才一首各提一個書包,引導著許無春跨上自己的背上,一個起身,輕鬆地就把人背著離開了教室。

全班,「……」

汪陽,「……」

 

一路上,理所當然的被路人注目,顧惜之卻面無表情的直直往前走,好似完全沒注意到周圍的視線。

他走得很慢,小心翼翼的整個回家的路上都沒有顛到許無春,而某睡貨就這樣安穩的被背回了家。

當顧惜之站在許無春家門口,與許連面對面站著的時候,許連已經驚嚇得說不出話來了。

第一天晚回家,第二天腰痠背痛得晚回家,第三天直接睡著的被男同學背回家,這不想歪都不行啊!

許連撇頭,不要怪媽媽腦補,這不是媽媽能控制的啊!

「我是許無春的同班同學顧惜之,因為他怎麼叫也叫不醒,就由我來送他回來,需不需要我把他搬到床上,我想阿姨應該搬不動他。」顧惜之禮貌地問道。

許連連忙說道:「不用不用,只需要把他放在一樓的沙發上就行了,這孩子的房間在二樓,就不麻煩你了。」說著就側身讓出路來,她確實搬不動她家已經成長後的身子了。

顧惜之點了點頭就脫了鞋進了家門,在許連的帶領下來到客廳的沙發前,把昏睡的許無春輕柔的放下,轉身正要走時,卻被許連硬是留下來了。

他只猶豫了三秒就應下了,不明有種想看許無春起床看到他在他家的臉……

許連裝了一些小餅乾在盤子上,泡了兩杯茶放在客廳的桌子上,木質的桌子配上木質的餐盤,上頭擺放著一叢打理得乾淨的小草,木紋與小草班配起來,襯出一絲大自然的愜意,顧惜之不易察覺打量了一下許無春的家,發現這個家從進門到客廳廚房餐桌都是木質家具,地板是仿木的塑膠地磚,牆壁全部用簡單的白色刷漆,整個屋子裡恬怡舒適,這點光是坐在客廳他就感覺非常深刻,只不過沙發下面堆疊著好幾疊的小說讓他覺得非常多餘,只因為那疊書的封面……

許連注意到他的視線,順著往下看,瞬間看到那幾疊她寫的書,出版社每次都會給她一本,有些會被春春拿走,但更多都是放在客廳,這樣許無春不管待在那裡都隨手翻來,她也沒有意見,就這樣擺著了,沒想到會在這時候變成缺陷!

她一心想現在就搬走,奈何已經被全被看光光了,也沒什麼好藏的,乾脆就放置處理了。

希望春春起來後不要生氣……

許連為了把顧惜之一直附在封面上的注意力轉移,趕緊找了個話題,「惜之啊,你家住哪裡啊?大老遠地跑過來真不好意思。」

顧惜之轉回頭,看著許連,若無其事地回道:「阿姨不用擔心,我就住您們隔壁,上星期天剛住進去的,原本想說前兩天前就來跟阿姨打聲招呼的,但學校事務有點多,就一直沒空,等回兒我回家拿個蛋糕過來送阿姨,阿姨不用跟我客氣,那本來就是要送阿姨的。」

見許連有拒絕的跡象,顧惜之一兩句話就斷送了那準備說出口的話。

許連也不是個尖牙利齒的,只是段數比許無春高一點點,真要推拒起來她是分分鐘被秒殺的,心知這一點,她只好點了點頭,反正以後就是鄰居了,讓許無春時不時送點東西過去就打平了。

許連看著優雅地喝著茶的顧惜之,感嘆自家兒子不如的同時,忍不住問道:「……惜之知不知道最近春春都跟誰留在學校啊?

顧惜之聞言,輕啄茶杯的動作頓了頓,緩緩地放下茶杯,「是我,我是班長,許無春是副班長,我們兩個需要處理班上的事物,有些是這幾天就必須做完的,只好留他下來。」話語間透著一絲小心翼翼。

許連點了點頭,「那我就放心了,身邊有惜之這麼穩重的孩子,春春也是積了福的,阿姨能不能臉皮厚的跟你拜託點事兒?

「阿姨不用客氣,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會做到。」

「那……能不能拜託你多照顧點兒春春,惜之你這麼聰明,應該已經察覺到春春對人比較排斥,性格又有點內向,國小國中的同學沒有一個有聯絡的,整天一到點就衝回家,也不跟人做朋友,當媽媽的當然只要他開心過日子就好,但是也希望他有一個可以分擔心事的朋友,畢竟有些事他這個孩子也不肯跟我說,國中被人霸凌了我是到參加畢業典禮的時後才發現的,所以……拜託你多照顧春春好不好?」許連難過地低下頭,不敢看顧惜之的表情。

她說的這些是不是該對一個見面第一次的人該說的,更何況拜託人家多照顧自家孩子,她也知道這得多厚顏無恥,但看她看到顧惜之背著許無春,面上沒有任何厭惡的時候,她是多麼的從心底感到開心,不僅僅是因為她第一次看到有同學對她家春春那麼上心,因為他在顧惜之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深沉眼睛中,看的了一種叫關愛的感情。

而且那微弱的感情只在看向許無春的時侯才有,再加上他放下許無春的動作溫柔,她更加確信這個孩子應該可以委託,而顧惜之果然也沒有讓她失望,「我知道了。」顧惜之點頭應道。

照顧個小孩兒還難不倒他。

許連連哭的心都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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